我的心怦怦直跳，手心在冒冷汗，我不断地告诉自己，她不过是程家雇来的保姆，你没必要这么紧张。

郭嫂瞪着我，她的脸一下子红了，也许是被我说中了心事，她缓了缓便说，“等那个女人怀了孩子，这个家就没你的位置了，你什么都不是，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

“对，你下蛋。”我笑眯眯的说，但双手已经攥了拳头，我现在很愤怒，“我知道你仗着背后站着若晙的母亲，所以对我肆无忌惮的羞辱，但我希望你记住，你现在是在我家里工作，至少是在我和程若晙的家里，你觉得在这个家里，我让程若晙解雇你，杜丽容能阻拦吗？”

很奇怪，当我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部都说出来以后，我反倒没有那么紧张，这种感觉很奇妙，尤其是看到她露出恐惧失措的表情后。

我坐在床上望着她，微笑着说，“希望你能搞清楚谁是这里的女主人。”语气一如杜丽容教育过我的那般优雅。

郭嫂瞪着我，她的脸色又青又白，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张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现在我要休息了。”我说，“你出去吧。”

郭嫂迟疑片刻才说，“那我出去了。”

郭嫂迅速出了房间，甚至还贴心的关上了门，她是很会做佣人的。

我瘫软在床上，一片黑暗之中，清冷的月光落在我身上，浇熄了我教训郭嫂的兴奋，程若晙这么晚还没回来的事情再一次涌上心头，我想起刚才响了几次的手机。

我拿起手机，发现上面显示了十多条短信，全部来自同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点开她最先发来的短信，里面是一小段视频，我深吸口气点开了它。

视频很多，只有十几秒钟，可是我依然把程若晙的脸看得清清楚楚，用来拍摄的手机大概是摆在床头的。

“用力一点。”我听到那女人兴奋的叫声。

视频结束了，我盯着屏幕上面巨大的暂停键，突然想把所有的视频都看一遍，我着了魔似的点开所有的视频，接着便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我还在发烧，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我等了程若晙一晚上，他没回来了，当我看到天光越来越亮的时候，终于挺不住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之后我病了一个星期，整个人头重的要命，昏昏沉沉的，就连抬起眼皮也要费劲力气，程若晙每天下班后会回来看我，喂我吃饭，然后出去三个小时再回来，他大概去和叶寒秋造人去了吧。

生病期间叶寒秋的短信也没有断过，除了各种视频之外，还有各种污言秽语。

郭嫂倒是很乖觉，被我骂了一顿之后，老实了许多。至于烘培教室以及那个少年我早就已经搁在脑后了，我打定主意暂时远离那里，因为那少年暧昧的举动，我发誓循规蹈矩，绝对不越雷池一步，我没有放肆的资本。

“咚咚咚。”卧室门被敲响了，现在是上午十点钟，我还因为头痛躺在床上。

“进来。”我说。

郭嫂笑着走进来，眼角眉梢都是压不住的得意洋洋，这种表情这一个星期我都没在她脸上看到过，我突然有点心慌。

“有什么事吗？郭嫂。”我故作镇定的她。

“刚才老太太来电话说叶小姐怀孕了，从今天开始叶小姐就得住进这里养胎了。”郭嫂飞快地说，她的声音因为兴奋而不自觉得变得尖锐起来，“今天晚上老太太和程先生叶小姐一起来，老太太让我们准备准备。”

我盯着郭嫂，双手死死抓着被角，我往往没想到竟然这么快，怎么可以这么快。

“那孩子是程若晙吗？”我急切地说，我的语气中带上了哭腔，如果我没有拼命忍耐现在已经哭了。

郭嫂望着我笑了笑没说话，转身出去了。

我跌倒在床上，头更疼了，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羞辱我，在他们眼里我到底算什么，明明程若晙答应过我，在那个女人生下孩子之前不会来烦我，可是今天那个女人竟然要来我家。

我从床上爬起来，呕吐感再一次侵袭了我全身，叶寒秋和程若晙两个人的身体在我面前纠缠着。

我突然想起那少年，想起那个未完成的吻，他说如果不想找情人的话那就继续忍耐好了，我只能选择继续忍耐，也许程若晙是被他母亲逼迫的，这不是他本来的意思，我不能离开这个家，我无处可去。

我起身洗了个澡，外面的佣人正忙着换家具换地毯，即使杜丽容只出现在我家半个小时，我家的所有东西也要换。

我坐在镜子前，镜子里面的我憔悴的吓人，浓重的黑眼圈，泛着青青色的苍白脸颊，以及毫无血色的唇，我瘦了不少，脸都凹进去了。

我细心的化妆，反正我已经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了，那就接受吧，这大概是我的命运。

我换了一条酒红色的裙子，上面镶嵌着钻石，露出了大片的后背，我卷了头发，长发披散在肩后，不论如何，我要比那个男人漂亮多了。

我正在涂口红的时候听到了楼下的吵闹声，我的心又被揪起来了。

我的手一抖，口红划出嘴唇的范围，在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印记，我盯着那血色的口红伸出舌头舔掉了它，我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从心里长出来的东西已经蔓延了我全身，现在正拼命的想要钻出我的皮肤，我知道它是不详的，我必须控制它。

我对着镜子笑笑，可依然一脸苦相，索性放弃了。

我走出房间，还未走到楼下就听到他们的笑声，我握紧双手，发誓不让叶寒秋抢走我的一切。

“呦，可真是姗姗来迟啊。”我才到楼下听到杜丽容讽刺的声音，她上下打量我一眼，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怨恨和嫉妒，“整天就会化妆美容，有这个时间多做点正经事吧。”

“对不起。”我垂下头说，顺便看了一眼程若晙，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可我却清清楚楚的看到叶寒秋正抱着他的手臂。

程若晙对我露出为难的表情，我看出他是想同我说话，在看到他这个表情的一瞬间我拼命忍耐的心酸便全部都涌了出来。

我想走到他身边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突然一条手臂横在我跟前，我顺着望过去，杜丽容正用讥讽的眼神看我，这种挑衅我曾在新婚的时候见过，她恨我，因为我抢走了她的宝贝儿子。

“从今天开始叶寒秋就得住着了，她怀孕了，而且很可能是个男孩，在外面住着到底不如家里面舒服，郭嫂已经收拾出了一个房间了，就在书房旁边，江柔你可得好好照顾她，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我就把你赶出去。”杜丽容的话很不客气。

2017-0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