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辰和我的关系越来越密切，我们初中和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并且都是同桌，有时候我们也会通电话或者视频聊天，不过对于岳同学这样的高才生来说，这样的时间真的是少之又少。

晚上，岳辰和我说了一句“晚安”之后便挂断了电话，而这声晚安，却被在我旁边的余弦听见。

“还是那个骂红姨的小男孩？”余弦扬声，伸出胳膊就要抓我的手机。

我直接躺在了床上，用身体将手机压在身下。“都过那么多年了，你竟然还记得？真是够小心眼的。”

余弦大笑，“没办法，就是记性好。”

“对了多多，明天就是你十六岁的生日了，打算怎么过？”余弦打了个哈欠，随意的摆弄自己的手指。

我微微一愣，时间可过的真快，已经十六岁了。

“略过。”我干脆回答。

余弦弹了我一个脑瓜崩，说我这人太过随意，还说明天要出去好好给我过一个生日，要把红姨也带上。

我没反对，只要红姨有空就好。

“多多，后天陪我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吧。”余弦搂住我的肩膀。

“你朋友？姐姐，这么多年了，我头一次听说你有朋友。”

余弦毫不客气地剜了我一眼，并扬声说是新交的。我感到无语，但没拒绝余弦。

无聊的时候出去透透气还是蛮好的。

十六岁的生日是在余弦的陪伴下度过的，虽然只有蛋糕和人，但是我的心里已经知足。

“多多，你已经十六岁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余弦切了块蛋糕，递到我的手里。

我接过蛋糕，尝了一口，奶油中有一股淡淡的草莓味，确实是我喜欢的味道。

“我知道。”我苦笑了一声，在这种地方，长大不就意味着即将要出去接待各种各样的男人吗？老的少的都有，像是大杂烩一般。

余弦的眼底略带笑意，白嫩的手抚在我的脸上揉来揉去。“这细皮嫩肉的，不出去露面真是可惜。”

余弦叹一口气，仿佛我平静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是暴殄天物。

我不知这样平静的生活还能过多久，更不知道红姨最初的目的就是让我给她赚钱而现在却又为我独当一面。

那天晚上我和余弦喝了好多酒，瓶瓶罐罐堆在地板上，多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我第一次喝酒，便喝得烂醉如泥，看来我真是一个小酒鬼，天生就是为了陪酒而生的。

余弦喝得更多，脸色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她吐了好几次，但她依旧还是干脆的拿起酒往肚子里灌。

我感觉今天的余弦煞是不对劲，余弦的眼神在游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姐姐，你有什么心事，和我说说吧”我将余弦搂在怀里，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

余弦的身体很烫，余弦反身搂着我的肩膀。

“多多……你知道吗？你越来越漂亮了。”

我闻言一愣，没有说话。

“你也快要过那种生活了，那种取悦别人、丢弃自己的尊严的生活”

余弦点了一支烟，纤细的手指夹着烟身，余弦显得越发的妩媚，可她的眼底却闪过一丝痛苦。

在“人间”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我已经懂得了这种事，自然明白余弦的意思。

“我现在不还没开始那种生活的吗，还没落入风尘，何必想这么多。”我将手中的易拉罐抛到地板上，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有些心烦意乱。

余弦还想再说点什么，结果却被一通电话打断，余弦接通了电话，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挂断电话后，余弦迅速下床，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一边扶着墙一边穿着她七厘米银白色的高跟鞋。

“姐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我赶紧扶住余弦摇摇晃晃的身体。

“他找我，我必须去。”余弦气若游丝，手里穿鞋的动作却一点也没停下。

我知道余弦口中的“他”是谁。

余弦已经二十三岁了，早就被包养了，但是我和余弦都不知道那人的底细，我们这个身份是不允许知道这么多的。

“姐姐，你别去找他了，这么晚了，他还这么折腾你。”我试图拦住余弦。

“我是被人包的，又不是被人爱的，我用身体来换钱，各取所需罢了。”余弦凉薄的声音让我心中一阵心疼。

“多多，你还是没有长大啊。”余弦拿起外套，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转身离去。

余弦走了，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酸涩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包养”，彼此之间只是各取所需，没有任何爱意，被人当作出租车一样呼来唤去。

但我们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更多。

头部的疼痛让我没心思再想余弦的事，我转过身，连衣服都没换直接躺在了床上。

夜凉如水，睡意袭来，这一刻的我仿佛是最放松的时刻。

睡吧，睡着了什么都不用想了。

2017-11-11